诸王面面相觑。
李烈小声嘟囔道:“袁老道明明说过,下蛊之人,就在皇宫,他的身上,也必然藏着巫蛊之器物。怎么我们什么都没搜到?”
李登小声说道:“袁居士是不是说错了?”
“不会!”李奉说道:“袁居士道法高超,又生性谨慎,没有十足把握的事,他不会乱说,何况,还涉及到父皇!”
李登摊着双手,无奈地说道:“可我们已经把皇宫搜遍了,什么都没有啊!”
“二哥先不要急,我们一定是漏过了哪里!”
仔细回想了一遍,感觉并没有遗漏之处,李登问道:“五弟,你觉得我们漏过了哪里?”
李奉揉着下巴,紧锁眉头,仔细寻思。
李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,他张了张嘴巴,但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李奉看得清楚,连忙问道:“三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?”
“呃……”
“三哥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想到什么就赶快说啊!”
“是啊!三弟!”
李登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李烈犹豫再三,缓缓抬起手,向东方指了一下,低声说道:“东宫。”
听闻这话,众人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。
紧接着,人们又都齐刷刷地看向李据。
太子的东宫,的确是位于皇宫之内,只不过平时人们习惯了把两者分开看。
皇宫的东侧,从南到北,皆属东宫范畴。
听诸王突然提到自己的东宫,李据先是怔了一下,而后他淡然一笑,说道:“我都差点忘了东宫!三弟提醒的对,东宫理应一并搜查!”
正所谓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李据并不怕诸王去搜查他的东宫。
而后,李据带着诸王,以及众多的羽林卫,走皇宫内部的通训门,直接来到东宫。
没人认为东宫会有问题。
但即便是例行公事,也得把样子做足。
和搜查皇宫时一样。
人们从东宫的前宫开始搜,然后依次搜查中宫和后宫。
可就是在搜查东宫后宫的时候,偏偏生出事端。
两名羽林卫在路过宜春宫后院的时候,突然感觉脚下松软。
他二人已经走过去,迟疑片刻,又双双折返回来,仔细查看这块的草地。
这里的草,并非长在地里,而是平铺在地上。
打眼一瞧,完全看不出异样。
两人对视一眼,双双跪坐在地,用手扒开地面那一层浮草。
下面露出松软的泥土。
两人用手直接在泥土中挖,这里的泥土很松,时间不长,便挖了一尺多深。
这时候,两人的手指头触碰到硬物。
他俩加快速度,把松泥土全部扒开,低头一看,只见地下埋着一个坛子。
坛子呈黑色,上面有封口。
两名羽林卫小心翼翼地把封口打开,顿时间,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二人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,探头向里看。
坛子底部,铺了厚厚一层的毒虫尸体。
其中有蛇、蝎子、蜈蚣等等。
在毒虫尸体中,还放置着一个小木人。
两人壮着胆子,把那个小木人拿出来。
小木人的形状,和龙袍加身的李惠极像,而且上面确实刻着李惠的名讳,以及他的生辰八字。
另外,小木人的背后还贴着一张小小的符咒,更恐怖的是,小木人身上缠满了血线虫的尸体。
“啊——”
看清楚这个小木人,羽林卫禁不住惊叫出声,急忙将其扔到地上,脸色煞白,跪着的身子瑟瑟发抖。
另一名羽林卫则从地上一跃而起,边跑边尖声叫道:“太子殿下!魏王殿下!燕王殿下……”
时间不长,诸王全部跑了过来,也包括李余在内。
看到那个被挖出来的坛子,还有一旁的小木人,李据乃至诸王,无不倒吸口凉气。
这……这不正是巫蛊之术的道具吗?
加害父皇的,竟然是……东宫!
李烈瞪大眼睛,突然挥手喝道: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哥!”
没有人说话,现场死一般的安静。
李烈环视众人,大声问道:“你们倒是说句话啊!你们不会真的认为是大哥用巫蛊之术加害父皇吧?”
这不是他们相不相信的问题,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!
在皇宫里,他们什么都没搜到。
可是一到东宫,就搜出这些腌臜之物,事情已经很明显了。
“二哥,你说句话啊!”
“呃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李登白着脸,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李皓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:“禀报父皇吧!无论是不是有贼人栽赃陷害大哥,这件事太大,我们兄弟几个,处理不了。”
说话时,李皓的目光不时偷瞄李据。
真的是栽赃陷害吗?
父皇若是驾崩,对谁最有利?
当然是太子!
太子不用再做储君,可以直接登基继位。
最盼着父皇早点死的人,应该就是他太子吧!
用巫蛊之术,谋害父皇,你心可真够狠的啊!
抱着这种想法的,并非李皓一个人。
李登、李奉、李锦等人,也都是这么想的。
只不过事情太大,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,他们谁都不敢乱说话。
呆愣在原地的李据,终于回过神来,他打了个冷颤,下意识地环视四周。
见诸王都在看着自己,目光怪异,表情复杂,他知道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李据握紧拳头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谁要害我?究竟是何人在害我?”
最后半句,他是吼出来的。
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李据的疑问,现场安静得诡异,也安静得可怕。
在东宫搜到巫蛊之术的道具,消息很快也传进李惠的耳朵里。
他难以置信地从床上坐起,看向前来报信的张忠,喃喃说道:“竟是太子?”
张忠躬着身子,低声说道:“陛下,现在……只是在东宫搜到巫蛊器物,究竟……究竟是不是太子所为,还……还未可知!”
李惠目光一转,看向一旁的袁珩,问道:“正礼,那些腌臜之物,你可看过?”
正礼是袁珩的字。
他插手施礼,说道:“臣已看过。”
李惠问道:“朕身上的蛊虫,可是出自于此?”
袁珩摇头,实话实说道:“臣,判断不出来。”
李惠直视着他,问道:“是判断不出来,还是不敢说出来?”
袁珩立刻屈膝跪地,向前叩首,说道:“只通过器物,臣确实难以判断!”